一个夜旅人 2

再见啦:

还是那句老话,一切基于二设(请勿烦XD。

感谢投喂。


2、

宇智波火核在离宇智波故族墓地不远处的一条小河边找到了前任族长。

斑躺在青草茸茸的滩涂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身上披着斑驳的叶影。

火核做了他多年的老属下,大体还是清楚,这里是斑常来的地方,每次祭扫过泉奈的归途之中,若有余暇,他就在这里待一阵。他离村前的那一段时间,跟千手一众以及木叶别的领导者们都已经闹得势如水火,不怎么过问村中的事务了,闲暇变多,有时在这里一待就是整日。

连宇智波族内的人也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和众人的意见反着来。他就像是大家都在开开心心的欢度佳日时,偏偏要泼冷水扫兴的那个人。

火核很能理解为何族人不喜欢斑,他自己也不喜欢,尽管他年少时曾一度钦慕过斑的强大,但在年纪渐长,安身立命之后,这种由崇尚力量而引发的钦慕就淡退了。斑没有强大到可以靠自己的力量解决所有问题,他甚至都不能带领宇智波战胜千手,使得宇智波必须要以战败者的身份加入联盟,处处受制。

人是不可能一生都不屈就的,斑为何就学不会妥协?

火核有些烦恼的想。

他走近前任族长,斑并没有入睡,没有被头发遮住的左眼睁开一条缝,扫了他一眼。

火核仍然还是端正的行了礼。

“斑大人。”

斑坐起来,顺手撩了一下睡乱了的头发,因这动作,火核看到了一瞬间他的右眼,脱口道,“眼睛……”

斑倒是很坦然,“瞎了。伊邪纳岐。”

“那战斗能力……”火核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斑转眼瞥他,微微一笑,“要试试吗?”

这当然还是不必了。

他们陷入沉默,火核也不知道该怎样再起话头。同宇智波斑交谈无疑是件困难的事,虽然火核对他有些基本的了解,知道他并非口拙寡言之辈,也没有拿腔作调的端什么架子,但一旦与他相处,总有紧张不适的感觉。

他畏惧斑。

偶尔火核会产生一些思绪,有些时候,譬如说目前,斑没有流露敌意,相当平静,甚至可以说是闲散的,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得到,却仍止不住的畏惧他。

就像惧怕一个怪物。

火核得出了结论:这都是因为斑太不安定,谁知道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又让人送了一批新的衣物和用具去旧宅。”火核开始说话,“您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话……”

“已经够了。”斑回答。

“房子后部屋顶的修葺也已经完成了。”

“好。”

“真的不需要一两个侍从吗?”

“不用。”

闲话讲尽。火核吸一口气,终于提及了正题,“扉间大人让我来问一问,您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

“工作?”斑歪头反问,接着若有所思,“木叶目前战力很缺乏吗?”

“并非缺乏。”火核低声回答,“只是如今战争迫在眉睫,初代目的康复尚待时日,木叶需要无可匹敌的…震慑力。”


“我们非但需要保护木叶和盟国本身,还需要阻止别国之间的战争。”千手扉间说,他摊开数张卷轴,上面记载着浩繁的情报,呈现在宇智波斑面前,“目前大国之间脆弱的盟约是在木叶的制衡之下维持的。一旦盟约被打破,木叶无法独善其身,势必会被卷入战火。”

他们位于火影办公室里,光线浅淡,没有第三个人。

斑垂眸观看那些卷轴。

忍界正在动荡,每天都有数以百计的摩擦发生在各国边境,忍村厉兵秣马。

“因为兄长的久病,这场战争的潜流已经积累了很久,如今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一旦战争爆发,木叶取胜也没有意义,局势会变得如结盟前同样剑拔弩张,和平将不复存在。”扉间说,念及兄长重伤,一度濒临死亡的事,他没有掩饰口气里的愤怒,“可以说这些局面都要归咎于你,斑。”

“你重新点燃了兄长用一生之力才平息的战火。”

斑翻动卷轴的手指顿住了。

按扉间对他的熟知,他下一秒就要怫然而起,露出猩红的目,以他轻蔑的目光和孤高的力量弹压下一切胆敢触犯他威严的轻狂之徒。

可是斑没有。

他停了很久,但后来,卷轴移动的沙沙声重新在他指间响起,他继续细看情报,只是问了一句,“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那声调慵懒平淡,非要深究的话,可能有一点索然。

扉间没有让那一丝意外影响到自己,他答道,“我安排了一场新的五影会谈,就在近日。所有人都知道你回归了木叶,他们密切关注着你的动向。”

他顿了一顿,“在会议上,你需要代表火影的立场。”

斑微讶,抬眸看他,挑了挑眉毛。

“这是兄长执意定下的策略。”扉间说,“对内我们会称这次会议是由我主理,以免引发疑义。实际上,你的责任是……”

他转身抄起置于办公桌案头的火影斗笠,将它啪的一声放在斑面前。

“如兄长曾经做到那样,以火影之名,阻止战火。”他冷峻的说,“你也可以亲身体会一下兄长这些年做的工作,是不是如你所想的那么容易。”

晚上,斑带了一些文书回到他的宅子里。

他打亮一盏灯。木叶的公共设施建设得很不错,绝大部分区域都通上了电,哪怕宇智波旧宅这种偏远又年久无人的居所,也有完好的电路。

哪像他年轻的时候,夜里能照明的只有烛火和月光。

和平年代,民用科技的发展总是日新月异。

他给自己做了饭团,倒上一壶酒,空旷的宅子里没有第二个人,显得分外静。他一边慢慢进食,一边翻开文书。

那一叠都是他离村后的几年里,木叶与各国各忍村之间的合约条例、来往信件,涉及方方面面,内容驳杂,都由千手柱间撰写或签署。中间有几份留底的草稿,字里行间还留着柱间圈圈点点的批注,有时可能写错了什么,团一个小墨团子。

初代目火影的字迹很遒美,笔划转折之间,别有一种圆融的雅致。

斑的指尖,从墨迹上摩挲过去,目光扫下来,忽然在一片正儿八经的公文之余,扫到一句“近日如果有宇智波斑的消息,请来函告诉我。”

他盯着那句话看了一会儿,才接着往下翻。终结谷决战的时间点之后,柱间的字迹骤减,多由扉间代劳。后来的一两年里,还断断续续的出现了一些,到差不多第三年,就完全绝迹了。

斑饮尽了酒。

他理好文件,起身离开室内,到院中去。月色绮丽,他坐在廊上,把刘海拂到一边,让月光照亮脸。他右边的眼眶是空的,内部残留着灰白的裂痕。他曾经取下了这只眼睛,造访了妙木山湿骨林等仙人的秘地,将搜罗来的仙术查克拉尽可能的注入进去,炼成了一颗药。

斑从一些渠道得知,他与千手柱间分别是神子因陀罗和阿修罗的宿主,柱间无法以仙人体自愈的原因之一,即由于终结谷一战使得他身上阿修罗的查克拉消耗殆尽,渐渐脱离。

能够唤回阿修罗的查克拉的,只有因陀罗的查克拉。

宇智波的眼。

现在他心口填着千手柱间的肉,千手柱间的腹内埋着他的眼,正好相映成趣。


出发去五国会谈的前一天,斑和柱间再次见了一面。

主要目的是为了确认一些会谈时的事项。

他们两个很镇静的交谈,扉间等人也坐在一侧。每次见柱间与斑相处,围观群众心里大抵都颇有微词,很想推举个年高德勋的爷爷辈人物出面,跟初代目火影好好讲一讲农夫与蛇的谚语。

此时他们眼里的农夫正因“蛇”的到来,而难得的神采奕奕,他披着一件外衣,身子往前倾,很活跃的讲着话。每一句公事的末尾,都会缀上一句,“斑愿意去我就放心了”,“有你在肯定没问题”,“一切就拜托你了”之类的言辞。

他的身体还不足以负担这种程度的兴奋,没过多久,就咳嗽和喘息起来。

斑把柱间按回床上,“行了我知道了。”

“你休息吧。”他说,顿一下,又补上,“你放心。”

他临走之时,柱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斑停步回头看他,柱间拉着他不放,只道,“我们单独谈谈。”

扉间第一个开口,“可是……”

柱间转向众人,带点歉意笑一笑,“拜托了。”

最终旁人还是鱼贯而出。

斑坐回床边,柱间打量着他的面容,从额头端详到下巴,看得入神,一时没顾上说话。

还是斑先开口,“要说什么?”

柱间想了想,温言道,“你找到什么答案了吗?关于那个……新的梦想。”

他猜到事情可能不怎么美好,所以尽可能的温柔了声气。

斑静默了许久。

但他最终还是回答了,目光和声音都姑且可以算是冷静。“那成功不了。”他说,“我找了很久,最终得知,它是错误的。”

柱间轻轻的“噢”了一声。

他恰好很懂斑这个人,从小时候起,他认输干脆,说了放下就放下,从不逃避失败,再怎么累也要一个人扛住。无论瓢泼下多浓郁的悲伤,他都能一口一口的,独自咽下去。

事后提起来,都可以波澜不兴。

人们对他人的痛苦的感觉是很迟钝的,换而言之,人心之间的阻隔是很浓厚的,非得见到眼泪才懂悲伤,听见笑声才懂喜悦,语言被发明用以交流,但总有些人会选择什么都不说。

柱间的手往下移了一点儿,握住斑的掌心,隔着手套,他也可以感到他浅淡的体温。他慢慢的加大力道,把斑的手握紧,斑应该是感到疼痛了,疑惑看他。

“我们的路是正确的,我向你保证。”柱间说,他柔和的,热切的说,怀着一种企盼,望着斑发间露出的漆黑眼睛,“我们的村子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和平,后辈们会将这和平传承下去,一代一代的努力之下,我们的梦想终能达成。”

斑静静的回视他,眸中隐约有温柔。他笑了笑,“不,柱间,这是你的村子。”

斑离去之后很久,那个温柔微笑的留影仍然在柱间的眼底徘徊。就如蜻蜓落在水面,一触而走,无心荡起的安静涟漪。



  柱斑
转载自:咏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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