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夜旅人17

再见啦:

之前那个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放出来,所以重发了TvT。

拉灯及开头见链接。感谢投喂T T。


17、


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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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日薄西山,满林寂暗之时,这场激荡的交欢才停歇下来。温泉汩汩流动,热息在冷空气凝成白雾,收拢在人影的周围。

柱间让斑窝在他怀里睡了一觉,耐心的等到他转醒,才揽着他坐起来,重新发问,“那么,取血做什么?”

斑陷入某种思索中,注视着涟漪微荡的水面。

柱间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忽道,“这个世界的因果循环,为了守护就必须牺牲,有光的地方就有阴影,想拥有爱就会滋生恨。”

他抬起双手,注视自己的掌心。

“我无法斩断。”

柱间沉静道,“那的确不是一人之力可为的事,但也不是完全无能为力的事。”

斑一怔,转过脸,眸中似有微光,萦回望他。

“要许多人一起努力,花费漫长的时间。”柱间说,“创造更丰足的财富能让世界变得好一点;建立一些新的、有益的规则也能让世界变得好一点。虽然在这个过程中,矛盾会不断产生,争斗会继续进行,很可能前人的成果会毁于一旦,但既然做过了尝试,留下了痕迹,大概就可以给后人一些参照,让他们在重建和探索的路上走得更远。”

斑有些出神,“会有不计其数的失败,对吧。”

“是的。”柱间微笑,“所以要保持耐心,不能放弃。”

“倘若后世不再有探索者呢?”

“我想会有的。”柱间轻柔回答,“后代的孩子会等到他们的勇士,就像我等到你。”

斑低笑,“像你这样的人,现世也好,后世也罢,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初春时节,晚风还料峭,露在水面外的皮肤上生出凉意,两人就上岸弄干身体,穿好衣物。柱间握住斑的手,隔着一层柔韧的手套布料,捻过那些棱角分明的指节,执着追问,“为什么取血?”

斑抬起眼睛,看着他,眼底漆黑深静,大概也卷过了不少情潮。但一眼之后,它们尽数沉没。

“为了制造我的军队。”斑回答,“柱间,你是要战场上见,还是要现在动手?”


千手柱间很久没有说话。他只是叹了口气。

在斑给他出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选择题里,类似于杀弟弟还是自杀,选村子还是选他,无论多棘手的状况,他都作答过了。他不曾犹豫过,不曾畏葸过,几乎可以说从不后悔,可他心底隐有蠢动,似惊蛰,在理智的樊笼里悉悉索索。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做这些选择。

而幸运或者不幸的,那些小虫子从来未能挣脱。

“换个地方吧。”他最后说,“还是去海上吗?”

“好。”

他们就一起走到海上去,斑没有抽回手,柱间也没有放开,或许是两人都忘记了,就这样一直牵着。穿行过森林的途中,暗夜紧随脚步,一路逶迤。新萌的草木上有噼噼霜声。至崖边,底下风涛浪卷,海是浓郁广袤的一片深黑。

他们在崖上吹着风。

“因陀罗和阿修罗绵延至今的宿命之战中,存在一个阴暗的推手。”柱间忽然说,“这几个月我一直在调查他,从他之前的行为看起来,他似乎很希望我杀死你。”

“我知道。我猜测他就是呈现给我关于无限月读的谎言,以利用我达成其目的的人。”

“无限月读?”柱间疑问,接着想起什么来,“你的通信人说你就是在追查无限月读的过程中找到他的,但对这方面的详情,他并不清楚。你知道这个离间者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吗?”

“我想,是为了复活远古的神明。”

斑偏头瞥一眼柱间,笑了笑,“但我们的战斗从不是因为有人离间,柱间,你很清楚。”

他当先从柱间身侧走过,一步跨下悬崖,落入凝结黑暗的大海。柱间跟上他,昔日情热欢愉之地,转眼成相杀场所。战斗的景象依然如旧,一切璀璨绚丽烂漫之物,都没有什么不同。打到长夜潮落,旭日将升的时候,海面被金色的强光席卷,两人都负深伤,汗水遍体鲜血满目,而东风迎面扑来,吹散汗气血腥,将杀机都过滤得洁净明朗。

嬉戏时他们不曾到生死搏杀的地步,而如今各出全力,斑发现他对柱间仍有低估。柱间只要立在天空之下,海洋之上,他的力量似乎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呼吸吐纳间,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斑是个率性的人,但他并不莽撞,事情做完之前,不会轻易将自己置于死地。

他为柱间准备了一个伊邪那美。

以新得到的轮回眼为代价。

伊邪那美是与伊邪那岐相反的术,伊邪纳岐可以改变命运,而伊邪那美可以决定命运。被这个幻术抓住的人,会陷入无限的循环之中,直到承认施术者的目的为止。

斑一度好奇过倘若让柱间这样心志如铁的人一次次在幻术中循环,非让他承认与本身观点相悖的观点,不知会有怎样效果。实际上,越是熟谙那些最高等的幻术,斑越不觉得有什么幻术可以轻易征服那个男人。哪怕柱间当真被伊邪那美禁锢,他大概也只会与幻术的意志无限的拉锯,直到他打碎它,或者死去。

斑不打算让柱间在虚幻之境浪费太久时间,只想稍微困住他一阵就好。

他没有施加一个鲜明的要求,而只准备在术中留下浅淡的暗示,寓意一个潜藏的秘密。只要柱间想到了,他就可以脱离了。照斑对他的估计,大体也不会超过数日功夫。

但足够了。只要柱间不在,世间无人能阻挡他。

之前他腹部挨了柱间一刀,他将之定为术的起点。记录下中途两个片段之后,现在,他只需要再挨柱间一刀,就可以重现类似于起点的场景,完成循环,施展伊邪那美了。

斑谨慎的选择着时机。因这是相当冒险的行为,柱间可不是那种一刀斩落时,会顾念旧情,避开要害的对手。但他的可选择性并不太多,他再次被拖到强弩之末的地步。两人之间的冲撞引发勃然的回声,而斑有所溃退,这一瞬间的气力不济就让柱间抓住了破绽,他撕裂了海水和气流当面逼来,刀锋拖曳闪电般的锋芒,斑判断自己避不开那一刀。

于是他将仅剩的力量全部押在左眼中,伊邪那美蓄势待发,等着行险一搏。

到底是柱间先中术,还是他先死。

天地万物都静止,刀只差一毫,就要贯入他的胸口。


有个柱间的木遁分身突然从远处狂奔而来,遥遥大喊,“找到了!找到了!是外道魔像!”

柱间喘了口气,扔开刀,一把抱住了斑。

斑愣了一下,“什么?”他即刻反应过来,“你对魔像做了什么?”

他猛烈挣扎起来,柱间竭力箍住他,最终砰的一声,两人一起栽进水里。海面上的太阳正在升起来,而他们两个纠缠着往深海坠落。蔚蓝的晨间之海,气泡在周围飞旋流淌,浮光折射翩跹,薄淡的血色慢慢散逸,只留下琉璃般的纯澈世界。

斑余力将尽,遍体鳞伤,到底没拗过柱间,渐渐放缓动作。柱间有所察觉,抬手触到他的脸,捧起来。

斑的面容被海水洗的很干净,盯着他,眼眸中没有情绪。

“跟你来海边之前,我让木遁分身去查查看。”柱间说,“为了多一个选择。”

斑转开了脸,望着无尽的碧海深处。

片刻之后,他说,“这样的过程,你还想重复几次呢?”

那声音大致还是柔和的,隐约有一点倦意。

柱间收紧手臂,将他毛刺刺的脑袋贴在自己脸颊边,低低道,“直到你愿意接受,或者我无能为力。”

后来柱间泅游出海,抱着斑走上海滩,身后一行足迹,很快被浪抹去。千手扉间在那里等。

他是接到了木遁分身的传讯,用飞雷神赶过来的。在此之前,他已经带木叶的忍者们探查过放置外道魔像的地穴。

“别的都能解决,只有魔像无法控制。”他向柱间说明,“哥哥的木遁分身所施加的封印可以暂时压制它,我把它留在那里,派人看守了。”

“辛苦了。”柱间点点头,“我等下去看一看。”

扉间的目光落到他兄长怀中,呈半昏迷的斑身上。

他难得的没有口出恶言,“他需要治疗吧。”

“嗯,失血过多。”

“大哥打算将他重新封印起来吗?”

柱间微微一怔,看向自己的弟弟。

扉间平静的说,“我的意思是,我不反对你把他留在身边。你想向他证明你的道路是正确的,然而口说无凭。在真正做出可以说服他的成效之前,为了防止他的行为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为何不暂时限制他的力量?”

他顿了顿,又说,“这只是一个建议。”

斑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他听到了扉间的话。

他也听到柱间陷入良久的沉默,没有回答。



  柱斑
转载自:咏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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