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夜旅人14

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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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柱间问,“为什么要杀死千手忍者?”

他开口之后,周遭的嘈杂就淡了下来。在风吹叶响的沙沙声中,这言语仍是低柔的。

斑答道,“因为他们来杀我。”

“胡说。”千手的长老高声道,“千手一族对宇智波一向宽纵,特别是你!我们再三放过你,你竟还反口诬陷?当年你本身就是战败者,是我族的俘虏——”

柱间陡然释放了力量,一时间威压灭顶,令万籁俱静。而斑咬紧牙关,并不开口。

柱间转而道,“日斩,现场的调查如何?”

被他点出名字的年轻人上前回话,“感知小队仍然在查探,不过,九尾把房屋破坏了大半,留下的线索很不足。”

柱间的视线转回到斑身上,微叹,“你要是留一个活口就好了。”

斑略垂着头,长发将脸遮住大半,没什么表情。

柱间换了个话题,他身后的千手族群不满于此,有些骚动,但因忌惮他之前的威慑,暂时不敢作色。

他问斑,“为什么要跑出来呢?”

斑道,“为了救他。”

他示意了一下那名老者。柱间稍加感知木分身那边的情况,“他仍处于深度昏迷,但脱离了生命危险,会好起来的。”接着又道,“可以告诉我他是谁吗?”

“宇智波的关联者。”斑略一停顿,还是讲了下去,“他在为我调查一些事,应当是发现了重要的情况,又联系不上我,才会来到木叶。他遇袭濒死,忍鹰向我传讯。”

“木叶的忍者为何要攻击他?”柱间思索着,“他是个普通的老人。若无异常,守卫村子的忍者应当会放行才对。”

“你究竟想得到什么样的回答,柱间?”斑说,“你想认定我杀人灭口也好,跟那个老家伙策划着什么阴谋也好,大可以直接认定。这样的审讯把戏很无聊。”

“我不是在审讯你。”柱间试图解释,“我只是想将内情弄的更清楚一些,让大家都可以知道,我不是在出于私情在袒护你,而是因为你真的并非恶徒。”

“我对在千手家的蠢货面前维护你的颜面没有兴趣。”

柱间张了张嘴,有点说不出话来,片刻才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千手家的长老,哪怕冒着柱间可能会降临的怒火,也仍然再次开口。“柱间,已经够了。”他声调里除了家族先辈的寄望,大概还有一丝做长辈的痛惜,“宇智波斑并不珍惜你的用心。扉间逝去了,年轻的族人们很愤怒,而年长者感到担忧。我不想见你因斑而受到自己亲族的质疑,你做的已经够好了。”

“有些寒冰之心是捂不热的。”年老的千手缓缓的说,“他活着就只能让你苦闷。”

柱间无言,密林狭地,深陷沉默中去。

他需要一点短暂的时间,重新振作起来,以整理言辞,再做尝试。

斑忽然问,“柱间,你累吗?”

这是个意外的问题,柱间看向他,斑稍微扬起脸,滑开的鬓发之间露出他苍白的皮肤,沾着灰土和血迹,他低低问,“柱间,你累吗?”

“是的。”柱间诚实的回答,“有一些累。”

斑许久没有反应,然后笑了笑,“看来我们果然不必再同行了。”

柱间一怔,他同样凝视斑很久,封印绷带将他面容从眉下到鼻梁的地方都覆盖住了,使柱间看得最鲜明的就是他尖削的下巴的弧度,和那一双几乎全无血色的薄凉的唇。柱间上前一步,捏住他的下巴,将指头抵在那唇上。斑偏头想避开,柱间手指收紧,他没能成功。

“你总是会吐出最伤人的话,从这里。”柱间说,他摩挲着那两片软和的唇瓣,一点带着微弱的热度的气息,缠绕着他的手指,“你真的这样想吗?”

“真的。”

“我可以再尝试一下,再调整一下。”

“不,没有用。”斑说,“我会做我该做的事。”

他决意放弃一些人或事时,总是冷冽而清明,使得柱间也可以体会到自己心脏渐硬,如江流将柔情遐思滤尽,终于只剩下意志的顽石了。

“好吧。那么我会完成我们……不,是我剩下的工作。”柱间收回手,木遁的束缚和六道的封印绷带同时松开,散落在斑的脚边,“如果你妨碍我,我也会做该做的事。”

他的语调再平稳不过,“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他身后的千手族人和木叶子民似要抗议,被他抬手止住。斑站在原地,一时被忽来临的光刺得有些眯眼,渐渐的才抬眸望他。那只纯净的黑眸睁大,有一点怔忪的雾气,随后他明白了自己遭受了怎样的放逐,忽而闭上了眼睛。

柱间不再看他,去吩咐诸人后续的工作。

过一会儿,斑慢慢的抬起脚步,转过身,往密林的彼端走去,他好像忘记了自己是当世最强大的忍者之一,只是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途中经过打呼噜的九尾,咬破指尖结个印,解除了通灵契约;又经过被救治中的老者,因得柱间庇护,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也就径自过去了。

层林重重,它们之后山长水远,去家千里。斑确信自己不会被看到了,抬手按紧胸口,做一点支撑。


柱间将老人置于医疗室中,亲自治疗。中途,有部下来通报,说风影烈斗想见他。

柱间请他进来。

砂隐村与木叶有盟约正在缔结,近日往来频繁;扉间之死又与砂忍众有关。故而在吊唁的礼节上,烈斗以风影之身亲自前来,以表诚意。

他进入病室,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张口就请柱间摒退旁人。柱间应了,待守卫们都退去,他温和道,“您有什么事吗?”

“今天宇智波斑击杀千手忍者的事,我有所听闻。”烈斗说,柱间等人从葬式上仓促离场,九尾一路跑得地动山摇,他身在木叶境内,探知始末不难,“我恰好知道数月前木叶另一次九尾冲破封印,袭击村落的事。”

柱间神态不动,凝神看他。

“那是我在背后谋划的。”烈斗坦然说,“目的就是让柱间阁下与斑生出嫌隙,使他转投风之国。不过这一点想来您已推测出来了。”

他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另外还有一点,当时与我的弟子合谋,帮他打开九尾封印的那个人很有意思。他极力掩饰身份,但熟悉千手的封印阵法,甚至还取到了一些您的仙术查克拉,若非族中近亲,想来难以做到?”

“这一次,您施加在斑的囚禁之间的封印,好像又被人解开了吧?”

柱间皱起了眉心。

他恳切道,“请将您所知的关于此人的线索告诉我。”

“当然可以。”烈斗狡黠的说,“就是关于结盟条约的一些细节,我想跟您谈一谈。”

烈斗用他掌握的情报换得一些便利,离去了。柱间沉思着,手掌下的治疗已有成效,病床上的老人面上浓郁的死气和暮色渐渐淡退,变得红润,就像不仅仅是伤口愈合,而是恢复了生命的活力一样。再过不久,他就抬起了眼皮,打量柱间一旬,发出浑浊的声音,“火影。”

柱间回神,“您醒来了,感觉如何?”他见老人微微点头,接着问,“虽然很不体谅,但我有一些问题想马上问您,可以吗?”

老人嘶声道,“正好,我想说的话也不少。”

他告诉了柱间自己的身份。他不姓宇智波,只是多年以前一位宇智波的先人碰巧收下的弟子。那几乎是三四代人以前的事了。他的师父是一名强大的忍者,同样有一名强大的宿敌,姓千手。这两位千手和宇智波不曾有年少相识的友谊,只有一些从未点破的战场上的相惜。另外再就是,在很巧合的情况下,一位贵族指派他们两人协同进行了一场任务。那样的机会一生只有一次。

老人的师父自那次任务之后,开始探查千手和宇智波的代代相斗的原因。他还没来得及查清楚,就与其宿敌厮杀至死了。

但他将最后的心愿托付给了外族的弟子。

“我的师父最后对我说,找出来。”老人说,“他将他查到的情报和线索交给了我,于是我隐居起来,在世界各地继续探查,花了八十年,最终确定了一件事。在宇智波和千手族中,会隔代出现卓尔不群的强者,他们是远古神子因陀罗和阿修罗的查克拉转生者,有着代代相斗,不死不休的宿命。在这争斗之中,存在着一个阴暗的推手。”

“推手?”

“其身份和目的尚不明确,但他一直存在,挑拨千手和宇智波,制造矛盾。”老人转动着眼珠回想,“他似乎可以附体在别人身上,那个袭击我的木叶忍者,好像就是被他操纵着。”

“他为何要袭击你?”

“噢。”老人道,“应该是想阻拦我带来的情报吧。他的目的是想你和斑一直为敌,不会想听到这个消息的。”

他舒展开一个笑容,声音里也多了些力气,“你的弟弟没有死。他的尸身是他自己以秘术制造的分裂体,与本体一模一样,才逃过了敌人的追捕。他重伤之下躲了起来,我救了他,将他安置在安全的秘地,他一直昏迷着,所以不能回来。我告诉你怎么去。”

柱间脱口道,“太好了!感激不尽!”

他少见的将急切现于面上,眼睛因惊喜而有了光亮,一听完路径,站起来就往外走。老人瞅着他背影,嘀咕一句,“看样子把轮回眼和仙人体融合的力量完全驾驭了啊……”

柱间已至门边,倏然停步。他转过身来,声音有一丝震荡,低声问,“轮回眼?”


斑行至火之国边境,路过终结谷,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又清朗,又平静。

他绕了些路,穿过露水林间,走到终结谷崖底水边。四周峭壁,中间一挂瀑布,奔流终日不息。

夜影浅淡,没有一个人。

几个月前他曾路过这里,无意见到有两个工匠正在参照图纸勘测地形,他们交谈中,提到初代目火影行将死去,临终的愿望,就是在这里建起两座雕像。

柱间和斑。

那个年轻些的工匠问他的前辈,“火影大人为何要建造他敌人的雕像呢?”

老些的工匠则回答,“可能是因为有很多的遗憾吧。”

遗憾太多了,以致于柱间那样淡泊的人,好像都不能放下。明知是徒然之事,却非要在时光中留下两尊石像,以填补一些什么似的。

斑当时想,何至于此,他们还没死,还来得及。

他就这样决定回木叶去了。

很多年前他是因为怎样的原因离开木叶的,他当时大概是有点模糊了。

直到现在,他独自站在终焉之谷平平漠漠的流水边,才再次清晰的想了起来。

这个世界带给他的幻灭和孤独,成为隔断他和柱间的最大的裂隙,从未消解,最终使一切重新开始的设想,都成妄念。

斑拾起岸边一块扁平的石头,指尖一掂,将它贴着水面抛出去,它在水面上起伏数次,轻柔一响,落在对岸的滩涂。

他曾经自由快乐,桀骜不驯,志向高远,自命不凡。

到后来,他胜过了所有世间的凡人,赢得了那至高无暇的忍者之神整颗炽热的心,却斗不过命运。  



  柱斑
转载自:咏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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